你组织时间的、空间的距离,
把大宇宙、小宇宙不相关的事物组织得那样美,
那样多情。
我的时间空间不会组织,
只听凭无情的岁月给我处理我常漫不经心地说,
歌德、雨果都享有高龄,
说得高龄竟像是难以攀登的崇山峻岭;
不料他们的年龄我如今已经超过,
回头看走过的只是些矮小的丘陵。
我们当年在昆明,
没有任何工具代步,
互相交往从未觉得有什么距离;
如今同住在这现代化的城市,
古人却替我说一句话——"咫尺天涯"。
如今我要抗拒无情的岁月,
想召回已经逝去的年华,
无奈逝去的年华不听召唤,
只给我一些新的启发。
你斟酌两种语言的悬殊,
胜似灯光下检验分辨地区的泥土;
不管命运怎样戏弄你的盆舟。
你的诗是逆水迎风的樯橹。
大家谈论着你的《十年诗草》,
也谈论着你迻译的悲剧四部,
但往往忽略了你的十载《沧桑》和你剪裁剩下的《山山水水》,
不必独上高楼翻阅现代文学史,
这星座不显赫,
却含蓄着独特的光辉。